您当前的位置:江博教育> 名著精读>在中国最火的日本作家是村上春树,而村上春树最崇敬的老师则是安部公房。

在中国最火的日本作家是村上春树,而村上春树最崇敬的老师则是安部公房。

2017-03-10 19:00:05 来源:江博教育 作者:江博教育

 眼下在中国最走红的日本作家是村上春树,而村上最倾心的前辈是安部公房。

 

这两人都是日本文坛上的异数。表面看来,他们的共同特点是藐视传统,把西方现代派的一套玩得很熟。不过,叙述形式的革命不可能整个地颠覆千百年来的审美积淀,能够做到的大抵是将民族的美感意义推置全球性语境,至于日本小说中的现代主义不外乎也在明里暗里递述年湮代远的文化情愫,让人想起迷失的武士和忧伤的町人……

 

今天走心推荐给大家的是安部公房的著作《砂女》。

1.webp (1).jpg

《砂女》是让安部公房闻名世界的一部小说,是他创作生涯的一座里程碑。自问世以来,便获得很高评价,被翻译成多国文字在世界上广为流传。主人公,某学校教员仁木顺平,利用休假日外出采集昆虫标本,住宿砂穴民家。穴中只住有一位年轻女人。第二天“他”醒来发现,通往地面的绳梯已被人撤去,始知自己受了欺骗。这处砂的村落由那位把“他”引往砂穴中的“年长者”控制着。虽有粮水烟茶平均按时供给,却无行动自由。“他”几次劝导年轻的女人放弃这种无视自我存在的、为了苟活而终日挖砂不止的活动,却遭到女人绝念而平静的拒绝:不可能。在与女人的肉体生活中,“他“获得过短暂的快乐,但逃跑的心不死。然而几次行动都惨遭失败。后来在送已有身孕的女人去医院时,“他”得到了通往地上的绳梯,却已无心逃出。

 

好了闲话不多说,现在为大家贡献出最有参考价值的书评:

精彩书评——Amazon


This book will remind you of every useless task you've ever done. It is quintessentially existential. It mirrors the patterns of everyday life that people become trapped in. A must read for high school students, although the subject material is perhaps more appropriate for juniors and seniors rather than freshmen. Jumpei is easily accessible as a character and the book itself is extrordinarily modern. The moral of the story? There are several. The primary one, however, is that you give your life meaning even when it has none, whether it be by collecting insects, or by shoveling sand. Niether one has meaning in and of itself. I was reminded of Kafka's writing on beaurocracy. The true purpose of the task has been so buried, that the workers concentrate on the meaningless details, giving them meaning. All in all a slightly depressing book, but one that gets under your skin like the sand so artfully described.


Among the most memorable pieces of literature I have read to date. I read this book during a particularly dreary Seattle winter and found I had to put it down sometimes lest the walls begin to close in and the roof appear lower and lower. 
Abe's beautifully written tale of futility and humanity really sneaks up on you, building to a crescendo that you never thought would come. Detail abounds and the perfect translation of human interaction alternately soothes and hurts the reader. By the story's dramatic apex, I felt like I was furiously digging too. I find myself pondering this book and bringing it up in conversation quite often and pulling more out of it each time. A worthwhile investment of time, emotions and thought.

 

精选书评——豆瓣书评,作者高沁


这是一个陷阱。

“我们难道是接受世界最丰厚的馈赠,又被世界最早遗忘的人?”大江健三郎在他诺贝尔文学奖典礼上如是说,称大冈升平、安部公房与他自己构成了当代日本文学与世界文学关系的第二层,却也是“陷落”的一层:既无“谷崎润一郎-川端康成-三岛由纪夫”获得过诺贝尔文学家,亦无“村上春树-吉本芭娜娜”他们作品那样畅销。而他们的作品似乎也反映了“陷落”的特点。大冈升平忠实地记录了他在收容所的经历,大江健三郎也让他《万延元年的足球队》的主人公一开始便躲进了后院的坑里,而安部公房,我知道他用了一整部《砂女》讲述沙洞里的事。
如果有一天你掉进了坑里……
如果有一天你终究无法逃离…… 

【生存】

生存是一个问题,罗丹的思想者苦思冥想。

生存是一个问题,而且还是一个极其重大的哲学问题,以至从古至今没有一个文学家敢于做最正面的回答,而哲学家则需借助文学的手段来经历他所能“经历”的人生假象。作为宇宙间茫茫蚍蜉,我们自知回答不了这般玄乎的问题,所以从一开始并将关注的对象聪明地倾向于生活本身,而不是“生存”这么一个连双唇都不愿意相接触的语词。

安部公房狡猾地选择刻画我们这类逃避“生存”的芸芸蚍蜉,试图再现我们对生存问题的逃避,昭示他对这个问题的正面回答。可是“逃避生存”,如何又不能是一种“生存”的方式?一种变了形的方式?


《砂女》的主角热爱自己的生活,他去海边寻找斑蝥,虽然他也可能因此没有家而流落街头,随时等待着变成赤茧的威胁;也许还会面临着失去名字、失去脸的苦恼;不得已的情况下他会选择装入箱子,做一种哲人般的思考。然而主角还是选择了去寻找斑蝥,做一次带有浪漫想象的,能够改变现有生活的尝试;他是愿意改变的,因此有了独立的名字,他叫仁木顺平。

可是,仁木被“坑”了!先是斑蝥的诱惑,而后是等待在沙洞里的寡妇。被“坑”进沙洞的仁木再次面对诱惑。“女人”,很多时候已被简化得只是一个坑。男人们尽可能地指责被引诱被拘囿,然而愿意被引诱的初衷往往总被隐晦不提。

对于这一个又一个的“坑”,确是一个“人”的内心选择。当生活给我们开了一个这样巨大的玩笑,寻找新生活反而变成了面对生存的原始选择,我们首先想到的便是反抗。早已与原有生活贴合的习性抛出了最大的惯性,更在陌生化了的环境的压迫下被换大了无数倍。新的环境显然是对旧有环境贴合的习惯的一种撕裂,要去与新的环境重新贴合谈何容易?我们永远都会选择更易适应的方向,于是我们反抗,这完全来自于惯性的归属动力。

与寡妇共处于这么个狭小的空间里,每日面对的便是最简单最实际的与沙子搏斗,以致老死。这时候的仁木也叫做“男人”,一个再普通再没有更好的替代品的象征的“男人”。男人和女人所能做的只是“清沙”,不断地清沙,这种原始得不能再原始的方式,只为争夺那一方足够生存的寸土小屋。是的,男人和女人面对的是“生存”的问题。不是哲学也不是非哲学,只是“生存”,拒绝被“掩埋”地争取生存。

【还是死亡】

没了名字,没了脸,没了身体……这样的人还是人吗?安部笔下的这群“非人”都在拼命寻求着答案,他们挤进墙壁、躲进箱子、化身为茧,然而无论如何,“男人”都在渐渐消失,不过没有关系 ,他们争取的只是个“人”,可当连做人的资格都失去了呢?

一个叫做仁木的男人逃离了枯燥的贫乏生活,寻找新生,他要他的名字留传青史。然而一次逃离却隐喻了另一次陷落,名留青史的幽默是就此除名。但是即便被除名,还是逃不开“清沙”的命运,这个来自于人生存的最原始的威胁——自然,在现代社会下的被幻化象征成一切外在的迫力。

当卡夫卡还沉溺于由自我反思向外部荒谬的思考的时候,安部公房已经行动起来了。原始的东方的现实精神再一次发挥了作用,安部的仁木始终相信科学,这个男人也并有了一个再稳固不过的反抗的总指挥站。我们看到了男人借助了一切可以借助的现代手段,理论分析实际操作地进行着他的“希望”——人类一思考,上帝就发笑。沙洞拒绝人的反抗,再科学不过的措施在强大的“不可知”的恐惧笼罩下,无论你经过怎样精密的重构,都要现出原形。

捕鸦器成了贮水机,反抗的希望成了妥协的希望。是否在无法战胜的压力之下,面对一丁点的成就感堆积起来的满足,男人并被吞噬了?毕竟除了惯性,人类还有着极易厌倦的特点。也许男人还会继续想方设法地反抗,但是那时候一定没了归属感,我相信归属感已经在潜移默化的在新环境所提供的满足中渐渐转移了。再想法设法地反抗,无疑成了新生活的一点乐趣。

而后便是要面对死亡,卡夫卡的约瑟夫•K,加缪的局外人默尔索在被执行死刑之前都已经接受了死亡,在不断的自我反思以及自我救赎之后,死已经不重要了,他们欣然接受的这个自然规律的最后一环,拥有的是整个思考的人身。而安部的那些男人们,至“死”,都将其“死亡”的原因托于外界,强大的外界力量带来的无法抗拒——外部的那个现实空间在仁木完全不参与的情况下宣布了他的死亡;内部的这个沙洞,则潜移默化了他,却不自知。

几乎所有的古典时期作品都有着一个主题“男人拼搏事业,女人安心持家”。掉进沙洞的男人显然第一反应便是要出去!他的“斑蝥”还在等着他命名哩!而女人的忍让、温顺和裸露的身体留住了男人。男人还是要寻求“希望”的,而“希望”的捕鸦器却成了取水的希望。水这一个古老的“生存”象征的出现,显然已经给男人判了拘留的无期徒刑。男人留下来了,这时候的男人,游子回头一般地与女人生活在一起,女人慈母一般地收留了他。夫妻到母子的象征,一个绝对稳定的生存模式就此形成,而外界的现实生活早也与男人无关了。


外界作为仁木的男人就此被宣布死亡。

【向死而生?】

或者我可以选择不谈论死亡;或者我看到的并不是一种死亡。

我无意谴责所谓仁木选择的“死亡”,这无疑是件愚蠢的事,因为我们始终无法保证将来的自己是否也会做出这样的选择,是否会站在仁木的立场上为那时候的自己辩护,反驳今天所写下的上诉种种。
        
无论高干白领还是蓝领工农,你需要有所停留的地方,于是你有一间狭小的房;你需要发泄情欲需要被人照顾,于是你有一个温顺的女人;你需要不断工作以保证房子、女人的生存,于是你便日复一日地“清沙”,亘古不变地,这便是一生。
        
男人逃得了吗?仁木说,“逃亡,在那以后第二天考虑也不迟”。在“哪”以后呢?是真的需要告诉其他人贮水装置的用处,还是再做一天的清沙工作?毕竟告诉他人贮水装置的用处“第二天考虑也不迟”。男人逃得了吗?连村人带走宫外孕的女人时都放心地将绳索“遗忘”——毕竟在与新的环境发生了习惯后,要去选择反而变得陌生了的原有的习惯,在那些显然有着“仁木经历”的村人们看来是极其艰难的。

其实,无论外部的世界还是内部的沙洞,哪里不是一样呢?
进沙洞与出沙洞没有什么不同,只是人们终免不掉要以这样一个过程去验证,自己与他人的生活事实上并没有什么不同;进进出出,从来就是人类最古老的男女游戏。

摇滚歌手都习惯思考自己是一只在窗玻璃前百折不回的苍蝇,放弃或者完成,都倍感力不从心。大多时候,只是顺着生活的惯性一味的扑腾来扑腾去,然后眼睁睁的看着日子就这么一天天的过去。在铅华洗尽之后,不知道他们还会作何感想?仁木的想法是既然都是一样,那么就安于现状吧,再去改变只不过是换了个新的房子新的女人新的工作,可这也只是表象,房子女人工作,终究不过是为避免被“沙子”吞噬,所要做的努力。

这么说不免要堕入虚无,然而毕竟生活过、努力过,甚至试图去改变过,这便是一个向死而生的过程了。

男人的生活的乐趣方式在于懂得如何去把握去适应中再改造。改变不了生活,还改变不了自己吗?无论是在外界时候的寻找斑蝥,还是沙洞生活时候的贮水装置研究,都是这么一种生活的润滑剂。

西方的卡夫卡在《城堡》开头对仆人说,他这次旅程的目标就是离开这儿,离开这儿,这就是我的目标。可是安部却选择了回来。回归的选择毋宁说是一种妥协,不如说是一种参透死生。反而有一种“大隐隐于朝”的释然。

存在主义的作品都不免有些悲观,我亦无意替安部的作品拔高乐观倾向。参悟生存不过如是的仁木,在文本中看起来还是一个只以阐释问题的为目的的出现。但选择了“留下”,这个意义本身却包含了一切“活着”的慷慨。

萨特:“一旦你开始写作,不管你愿意不愿意,你已经介入了。”而论文,但愿我没有掉进这个陷阱。

 

2.webp.jpg

最新开班课程